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奴婢类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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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霍集占子为奴 回部霍集占之子某,高宗以赐傅文忠宅为奴。文襄王福康安委任之,招揽事权,颇为殷富。回部王公朝贡至者,叩拜其门,某坐受之,主仆之礼俨如也。 ◎苏抚司阍侮褚筠心 吴中褚筠心学士居忧在籍,一日,乘舆出答客,经阊门隘巷,止容一舆,对面有一华舆突来,从以豪仆三四,高声喝令让道。褚舆夫不退,两舆遂对立,彼此互詈。舆中人大怒,嗾仆殴之,将褚舆击毁,曳之出,则无顶带之布素老人也,益肆拳脚,衣冠尽裂,须去其半,怒骂而去。问之,则抚署中人。 时抚军为褚之小门生,褚大愤,径诣抚署。抚军出见之,大骇。褚告以故,抚军惶悚请罪,责问何人出署,则某司阍赴妓席未回,众不敢隐。抚军益愧怒,立出殊签,锁系而至,传令巡捕,即在厅前阶下痛杖,无庸计数,以无声息方止。未四十,已毙杖下。即登门负荆。自是而各署仆役,相戒敛迹,无敢肆横矣。 ◎毕秋帆改歌僮为仆 五云者,丹徒王梦楼太守文治所蓄歌僮,曰素云、宝云、轻云、绿云、鲜云也,年俱十二三,垂髫纤足,善歌舞。 越数年,五云渐长成矣,惟轻云、绿云、鲜云遣去,自携素云、宝云至湖北,赠毕秋帆制府。毕审视之,则男子也,大笑,乃谓两云曰:“吾为汝开放之。”乃薙其头,放其足,使为仆。 ◎袁子才遣仆 袁子才有仆曰琴书,给事八年矣。一日,方洒扫,颜色憔悴,若重有忧者,袖中遗一小纸条于地。袁拾视之,有诗二语曰:“洒扫几时新隶学,性情那得旧人知?”袁知其有求去意,为改“几时”曰“应教”,“那得”曰“惟有”,而足成之,焚其券,并作诗以遣之去,有“交还钥锁知谁托?欲扫楼台误唤名”之句。琴书跪辞,至泣下。后琴书有孙,亦事子才之孙又村明府棠。又村尝摄上海县篆,粤寇之乱,主仆同殉焉。 ◎金冬心携傔从以游 钱塘金冬心,名农,以书画遨嬉名胜四十余年。所携傔从亦各擅一艺,甬东朱龙善琢砚,新安张喜子精界乌丝阑,会稽郑小邑儿工钞书,吴趋庄闺郎操缦能理琴曲,泾阳蔡春解歌元、白《新乐府》,皆庸保都养之铮佼者也。 ◎黑王送和珅寿仪 乾隆末,交河王某充粤海关司阍,性迂曲,不甚得主人欢,侪辈有私获,往往不得与,人因以黑王呼之。某年夏,病痢甚剧,秽液污衣袴。及愈,澣之于江,时嗅之以鼻,盖以辨其污之净否也。时泊于江上者,有大船二泊焉,见王作频嗅状,遥伸两指示之。王不解,仍且澣且嗅。舟人又易以五指,王仍不解,则挥两手答之,意谓若所云吾不了了也,舟人乃已。是夜,舟人忽至王寓,出万金券授之。 王大骇,诘其故,舟人曰:“昼间已许我于江干矣,问何为!”王愈疑,知其中必有说,姑受其金,私询之侪辈,侪辈曰:“此私贩硫磺者也。泊舟之处,水中必有磺味,彼见君频嗅,疑已窥见其私,故伸指以示意耳。今既以金来,受之无妨也。” 王既骤得巨金,则数购珍物奉主母。嘉庆己未,和珅寿辰期近,其主母以王能,为言于主人,使入都致仪物。中途患病,误其期,王自度归必受谴,逃亦非计,方旁皇无策,而和已奉旨查办矣。王乃驰书白主人,诡言至京后,闻和恶耗,故置仪物弗进,徐以观其后,今和果得祸,主人庶几免矣。主人得书,大喜过望。和既败,羽党多被株累,凡名在祝寿簿册者,几皆不免,而黑王之主人独无恙,则黑王之功也。 ◎和珅府中之三爷 和珅当国时,其三爷且甚豪。三爷者,为仆所役使之人,重儓也。仆称二爷,故重儓称三爷。宁羌守备张某尝奉陕抚令,赍二十万金馈和珅,既投书,日侦探不得耗,费银五千余,始见一年少丽服奴出,问白者黄者,某以银对。奴顾左右,令收之外库,授一名柬,曰:“可以此还报,答书另发矣。”某意奴非司阍人,必和之心腹。或笑曰:“此三爷耳。其心腹司阍,岂数千金能见颜色。”是时天下承平,物力殷富,献媚者夸多争胜,若以数万金进,不值一盼也。 道光乙未,苏州许某在都,遇一叟于茶肆,叟告之曰: “予故和府三爷也。当中堂用事时,声势赫然,凡四方之献物者,皆有副贡,与进上之物无二,甚有加美于正贡者。司阍人刘某发种种,人称刘秃子,与督抚抗衡,或相约为兄弟,司道以下望而却步,必赠吾辈以重金,始为之先容,尤必厚赠刘。金人,始获接欢笑,代通刺,达主人。封疆大吏入都,可晋谒一二次。藩臬道府,则俟中堂出,舆前长跪,颔之而已。如是数十载,刘拥巨资,我亦蓄金二十万。及事败,中堂伏法,刘亦籍没远戍,吾辈三十余人,以贱得免查产,分拨八旗披甲为奴,我隶厢蓝旗某部下。 因向为三十人之首,有富名,旗主涎之,派司买办,日发单,令备,不旬日,费约三千金。惧甚,乃夤缘小婢,求老主母,以二千金为寿,始改派洒扫,乃稍安逸。旗主故任宿卫官,扈驾谒陵,乘隙央女婢,谋脱籍,赠以金二千,乃达于老主母,复献二万金。迨主归,数日无耗,心怦怦然。一日清晨,我方执扫除役未竟,主出,责以慵惰,又屡梗老主母命,不堪驱使,实时逐出,乃得归,然所费已三万余金矣。” ◎何子贞僮仆无月给 何子贞所蓄僮仆,无月给,遇年节,则随意书楹联若干副予之。僮仆持之出,售于人,辄得数十金,其所入,转视在他处所得者为优,故无辞去者。 ◎奴盗主妾 安化陶文毅公澍督两江时,姬妾多,奴仆亦多。或告以阃内人杂,恐不尽妥,因留意察之。一日,方自内室出,遽回某妾房,惟闻妾叱人曰:“老爷方出,而汝即来,何如此大胆!”陶遂潜出,告人曰:“吾妾尚知规矩,还是好人。” 山左刘燕庭方伯喜海尝为浙江布政,姬侍极伙,而检束颇严,以高年媪守中门,男仆均不得入,甚至子女同母者,皆令隔绝,惟年节始得一见。诸女咸分院居,四时之首,令老仆领裁缝,持剪尺,问衣裙长短,各制时服一称,平时,虽父母,不得一见也。一日,在某妾房,忽闻院中石板有声,则见有人随板而起,近视之,乃随身之仆。拘讯之,词连婢媪无算,次日乃大加沙汰焉。 ◎文武贺抚署阍人生子 嘉、道以降,外省督抚信任门丁,吏治之坏,廉耻之牿,半由于此。道光丙午,清苑王晓林侍郎抚皖,有陈七,其门丁也,小有才,王信任之,倚势弄权,属官多奔走其门。有仇恩荣者,任池州守。一日,宴僚属,座客都司某方自省归,仇问曰:“足下在省,何久留?”某曰:“以往贺王抚军诞子之故,而不意抚署门公陈七亦生子,亦不得不往贺,故回署稍迟。” 仇正色曰:“中丞生子可贺,其门丁生子亦贺,不畏人笑骂乎?”某曰:“阖城文武无不往贺,未赴省者亦专使送礼,岂独我一人,能人人而骂乎?”仇顾坐客曰:“且食蛤蜊。” 王在皖久,陈所入甚厚。咸丰初,潜入京华,冒捐官职。癸亥正月,侍郎王发桂方在乡人家庆贺,见同席一人,蓝顶貂褂,询之,有告者曰:“此陈小山,君不识耶?”盖七自号小山,俨以观察使者自居矣。后为御史孟传金所劾,遂被斥。 ◎杨竹村自甘从仆 杨筠,字竹村,为疋伦名大堉之嗣子。忽思欲得多金,惟为人仆,事差易,遂至父执某家求供奔走。某大惊,训责备至。杨求益切,自陈谋生无术,惟此差可免冻馁,遂留其家。某固业鹾,杨因是颇有所获。 时值粤寇之乱,诸商将运盐过洪泽湖,他人惮险不欲行,杨独愿往,大有所获,多没为己有。已而转入李世忠营,司载盐等事,乘间牟利,积赀甚巨,捐至道员。然行止与人稍异,每行至门前,辄侧身旁立,如有所避,盖习惯使然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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