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鉴赏类二2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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◎潘文勤藏书于滂喜斋 吴县潘文勤公祖荫之藏书亦甚富。光绪癸未,奉讳归吴,延长洲叶鞠裳学使昌炽馆其邸,得尽窥帐秘。宋刻《金石录》十卷,即《读书敏求记》所称冯砚祥家本。宋刻《白氏文集》残本、《后村先生集》残本、《葛归愚集》、《淮海居士长短句》,皆黄荛圃旧藏;北宋本《广韵》,则张泽存所刊祖本也。其它高编大册,断璧零缣,皆世间希有之秘。每睹一书,辄为解题,因成《滂喜斋读书记》二卷。 文勤尝以三百金购北宋本《公羊春秋何氏注》一册,语门下士曰:“此人世罕见本,吾乃以贱值得之。”光绪乙未,文勤薨,眷属南归,属琉璃厂肆中人为之检点,因成《滂喜斋宋元本书目》一卷。 ◎顾湘舟藏书于别疆园 顾沅,字湘舟,苏州人。所居别疆园,在郡城甫桥西街,富藏书。咸丰庚申,粤寇扰苏,其所藏悉为丁雨生捆载以去。《持静斋书目》所著录者,多其家书也。 ◎季菘耘成藏书志 季菘耘明经锡畴,太仓人。敦品励行,为文师法先正,出入震川、尧峰间。晚年馆于虞山瞿氏。瞿多善本书,得于黄荛圃士礼居者为多。菘耘悉加跋于后,遂成《藏书志》若干卷。咸丰庚申,避粤寇于李墅,抑郁以终,遗书千卷,悉毁于火矣。 ◎胡雨棠藏书于琳琅秘室 胡树声,字震之,又字雨棠,原籍休宁,以父印川业鹾,遂应商籍,补仁和博士弟子员,而居于苏。喜藏书,所购多宋、元旧本,不吝值,或更手自缮录,积至千百卷,乃颜其居曰琳琅秘室。 ◎郁泰峰藏书于宜稼堂 郁松年,字万枝,号泰峰,上海恩贡生,饶于财。凡宋人典籍,有未刻或刻而版废者,辄不惜重赀。故黄氏百宋一廛所藏,初归汪阆源,后亦散布而入沪渎矣。 魏鹤山《毛诗要义》三十八卷,阮文达采进遗书时亦未见之,泰峰乃搜获曹楝亭旧弆宋椠本于嘉兴,海内更无第二本,遂卓然为宜稼堂数十宋椠之冠。 ◎莫子偲好古椠 独山莫子偲大令友芝好古椠,生平所见宋、元旧本书不可胜数。曾著《宋元旧本书经眼录》,所载宋椠本四十七种,金、元椠本三十种,明椠本十六种,旧钞本三十八种,悉就同治乙丑迄己巳数岁中客游所见者,或解题,或考其椠钞善劣,或仅记每叶行字数目,或并录其序跋,及经藏家跋语印记,皆经眼时随笔志之,以备省览。子偲世居黔南影山草堂,旧藏粗备。及遭乱,散佚殆尽矣。 同治壬戌初夏,子偲之弟祥芝自祈门至安庆,告子偲曰:“伙县宰张廉臣有唐人写《说文》木部之半,篆体似《美原神泉诗碑》,楷书似唐写佛经。栝怕讳阙而柳卬不阙,例似《开成可经》不避当王之昂,盖在穆宗后人书矣。”子偲因命录副以来。廉臣见祥芝分毫摹似,仓猝不得就,慨然归之。近人获蜀石经残拓,宝过宋椠,矧此千岁秘籍,绝无副迻,直为海内经籍传本之冠,不仅仅压皖中名迹也。廉臣,名仁法,陕西山阳进士。 子偲为曾文正公所契,屡欲官之不可得。顾乞文正檄,徧访江南遗书,凡平生所见奇书、古碑,辄以类记之,此《过眼录》若干卷之所以成也。 咸丰辛酉八月,文正既克复安庆,部署粗定,乃从子偲之言,命其采访遗书,商之其弟忠襄,刻《王船山遗书》。既复江宁,开书局于冶城山,延博雅之儒,校雠经史,政暇则肩舆经过,谈论移时而去,子偲亦与焉。住冶城者,有南汇张文虎、海宁李善兰、唐仁寿、德清戴望、仪征刘寿曾、宝应刘恭冕,此江南官书局之俶落也。 汪颂蔚题《书库抱残图》云:“湘乡相公老开府,手扫欃鎗扶日月。郘亭兀兀求遗书,四部先刊甲与乙。”朱孔彰《曾祠百咏》云:“劫历红羊失五车,浓香班马选梨初。欲将节义风天下,先刻船山百卷书。”“落花碧草冶城东,丞相车来访侍中。汉代经生都老去,春光寂寂月华宫。” ◎王鼎臣藏宋椠孟子 好古者重宋板书,不惜以千金数百金购得一部,则什袭藏之,不轻示人,即自己亦不忍数翻阅也。海宁陈子庄直牧其元每笑其痴。而是时宰昆山之王鼎臣观察定安酷有是癖,得宋椠《孟子》,举以夸陈。陈请一观,则先令人负一椟出,椟启,中藏楠木匣,开匣,乃见书。 书之纸墨亦古,所刊笔画亦无异于今之监本。陈问之曰:“读此,可增长知慧乎?”曰:“不能。”“可较别本多记数行乎?”曰:“不能。”陈笑曰:“然则不如仍读今监本之为愈耳,奚必费百倍之钱以购此耶!”王恚曰:“君非解人,不可共君赏鉴。”急收弆之。陈大笑而去。 ◎德宗稽古右文 德宗亲政,有意右文之治。元和陆凤石相国润庠时值南斋,语之曰:“《天禄琳琅》初集之书,向储圆明园,毁于兵火。二集各书,闻在宫中,汝可诣宫中藏书处试检之。”陆往检,书虽多,俱与二集目录不合。复命,上沈吟良久,曰:“昭德殿尚有书数屋,恐是矣。”昭德殿,宫中最后殿也。翁相国同龢在侧,请与陆同往。殿扃鐍久,凝尘数寸,无从措手足。翁、陆共出银十两,给守殿太监为扫除费。 次日,复往,则宋、元、明镌本颇多,且有精钞本,然以二集目录证之,亦非也。有旧阉知其事者,谓闻诸前辈,此盖嘉庆初欲编《天禄琳琅》三集而未行者。翁、陆乃择最精数种上呈,置玉案,备乙览焉。(有乾隆朝翰苑分书袖珍《昭明文选》一部,皆词臣工书者。)第一册首叶,有高宗御容。 德宗以此书置案头,时一展览,颐和园驻跸,亦携以自随。光绪癸巳、甲午间,上习闻翁说,颇究碑版目录之学,翁亦时以新出版本进士。甲午五月初,召见恽毓鼎,首问翰林院藏书及《永乐大典》所存册数,又问近有新出金石否。 ◎蒋香生藏书于书钞阁 蒋香生太守凤藻家世货殖,纳赀为郎。嗣以知府分发福建,补福宁守。为陈伯潜阁学宝琛所论,奏请开缺送部引见,遂不出。香生虽起自素封,未尝学问,而雅好觚翰,嗜书成癖。在闽,纳交周季贶司马,尽传其目录之学。又与仁和魏稼孙鹾尹谈金石甚契,颇得其绪余。 闽垣未经国初兵燹,徐兴公、谢在杭及近时带经堂陈氏遗书,流落人间者,辄留心搜访,多归插架。季贶罣误遣戍,资以三千金,季贶尽以所藏精本归之,遂蔚成大国。旧钞本《北堂书钞》,乃孙渊如、严铁桥所手校,乃筑书钞阁贮之。属叶鞠裳校勘,刊刻铁花馆仿宋本六种及《心矩斋丛书》。一字异同,邮筒商搉,至于再三,不可谓非精于鉴别者矣。 苏州自咸、同以来,坛坫阒如。一二达官之好古者,皆在朝,乡居士大夫无能提倡。而猗顿之徒,奉钱神为职志,三君八顾,谥为至愚;百宋千元,骇若河汉。香生少通侻,不矜细节,尤为里中儿所贱简。闻其收藏书籍,哗然相告,引为破家之殷鉴。及香生殁,而市骏者悬巨金以求发箧,则又动色嗟讶矣。 ◎孙铨伯为宋板孙 孙铨伯贰尹凤钧,杭州人。所藏单行本《魏志》、抚州本《公羊》,皆世间绝无之本。簿录之学,一时无比,人呼为“宋板孙”。 ◎崇雨铃富藏书 崇雨铃方伯恩,宗室也。富藏书,身后为琉璃厂肄雅堂捆载而去,装潢精整,触手如新。叶鞠裳尝得其所藏刘燕庭《金石苑》,卷首一印,曰“雨铃所藏,初印精本,得者宝之,庶传久远。”其余藏印,曰“玉牒崇恩”,曰“绣漪精舍”,曰“绣漪老渔”,曰“壶青阁”,曰“澹园”,曰“敔翁”,曰“涧邨”。 ◎继幼云藏书于星凤堂 汉军宜春宇侍郎振,杨氏也。有弟曰继振,字幼云,富藏弆,有书数十万卷,不独金石古泉也。后渐散佚。叶鞠裳尝得其奇零小种,藏印累累,每册有“杨”字圆印,“石筝馆猗欤又云”印,卷首有长方巨印,其文曰:“予席先世之泽,有田可耕,有书可读,自少及长,嗜之弥笃。积岁所得,益以青箱旧蓄,插架充栋,无虑数十万卷。暇日静念,差足自豪。顾书难聚而易散,即偶聚于所好,越一二传,其不散佚殆尽者亦鲜矣。昔赵文敏有云:‘聚书藏书,良非易事。善观书者。澄神端虑,净几焚香,勿卷脑,勿折角,勿以爪侵字,勿以唾揭幅,勿以作枕,勿以夹刺。’予谓吴兴数语,爱惜臻至,可云笃矣。而未能推而计之于其终,请更衍曰:‘勿以鬻钱,勿以借人,勿以贻不肖子孙。’星凤堂主人杨继振手识,并以告后之得是书而能爱而守之者。” 又题后云:“予藏书数十万卷,率皆卷帙精整,标识分明,未敢轻事丹黄,造劫楮素。至简首卷尾,钤朱累累,则独至之癖,不减墨林,窃用自喜,究之于书不为无补。” ◎路子端藏书于蒲编堂 路子端,名慎庄,盩厔人,闰生子也。闰生以制艺闻于世,子端独笃志好古,藏书六万余卷,多宋、元雕本,有《蒲编堂书目》八十卷。尝慨魏、晋以前之书,多名存篇佚,因取他书所引证者,一一析而出之。其后人筮仕于淮,光绪乙酉秋,捆载遗书至吴求售,叶鞠裳曾得旧刻数种,中有正统本两《汉书》。而陈简庄所叹为至佳者,则为丁泳之所得。 ◎刘泖生倾囊购善本 江山刘泖生直牧履芬性嗜书,遇善本,必倾囊购之,其不能得者,辄手自钞录,日课数十纸,终日伏案矻矻,未尝见其释卷以嬉也。其所藏,有元刻郭茂先《乐府》陆敕先校本,盖储之秘笈者。 高碧湄大令心夔谓屡访泖生,恒见其以面覆书。书上下五色相刺,字纫句缉,充箧溢架,耳目所际,身所周旋者,皆书也。寒暑晦明,殆不征其气候,与游八九年,乐未有以徙也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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