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致艾青


  ……这样长久没有写信给你,原因是想好好地写一首诗给你编的副刊,可是日子过去,日子又来,依然是一张白纸,反而把给你的信搁了这么久,于是只好暂时把写诗的念头搁下,决定在一星期内译一两首西班牙抗战谣曲给你——我已收到西班牙原本了。

  ……诗是从内心的深处发出来的和谐,洗炼过的;……不是那些没有情绪的呼唤。

  抗战以来的诗我很少有满意的。那些浮浅的,烦躁的声音,字眼,在作者也许是真诚地写出来的,然而具有真诚的态度未必是能够写出好的诗来。那是观察和感觉的深度的问题,表现手法的问题,各人的素养和气质的问题。

  我很想再出《新诗》,现在在筹备经费。办法是已有了,那便是在《星座》中出《十日新诗》一张。把稿费捐出来。问题倒是在没有好诗。我认为较好的几个作家,金克木金克木(1912—),诗人,外国文学研究家。去桂林后毫无消息,玲君玲君,活跃于三十到四十年代诗坛的诗人。到延安鲁艺院后也音信俱绝,卞之琳卞之琳(1910—),诗人,外国文学研究家。听说也去打游击,也没有信。其余的人,有的还在诉说个人的小悲哀,小欢乐,因此很少有把握,但是不去管他,试一试吧,有好稿就出,不然就搁起来,你如果有诗,千万寄来。……

  【注】

  这是戴望舒1939年初写给诗人艾青(1910-1993)的一封信的片断,刊登在1939年3月26日《广西日报》第49期《南方》副刊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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