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昨晚


  我知道昨晚在我们出门的时候,
  我们的房里一定有一次热闹的宴会,
  那些常被我的宾客们当作没有灵魂的东西,
  不用说,都是这宴会的佳客:
  这事情我也能容易地觉出,
  否则这房里决不会零乱,
  不会这样氤氲着烟酒的气味。
  它们现在是已经安分守己了,
  但是扶着残醉的洋娃娃却眨着眼睛,
  我知道她还会撒痴撒娇:
  她的头发是那样的蓬乱,
  而舞衣又那样的皱,
  一定的,昨晚她已被亲过了嘴。
  那年老的时钟显然已喝得太多了,
  他还渴睡着,而把他的职司忘记;
  拖鞋已换了方向,易了地位,
  他不安静地躺在床前,而横出榻下。
  粉盒和香水瓶自然是最漂亮的娇客,
  因为她们是从巴黎来的,
  而且准跳过那时行的“黑底舞”;
  还有那个龙钟的瓷佛,他的年岁比我们还大,
  他听过我祖母的声音,又受过我父亲的爱抚,
  他是慈爱的长者,他必然居过首席,
  (他有着一颗什么心会和那些后生小子和谐?)
  比较安静的恐怕只有那桌上的烟灰盂,
  他是昨天刚在大路上来的,他是生客。
  还有许许多多的有伟大的灵魂的小东西,
  它们现在都已敛迹,而且又装得那样规矩,
  它们现在是那样安静,但或许昨晚最会胡闹。
  对于这些事物的放肆我倒并不嗔怪,
  我不会发脾气,因为像我们一样,
  它们在有一些的时候也应得狂欢痛快。
  但是我不懂得它们为什么会胆小害怕我们,
  我们不是严厉的主人,我们愿意它们同来!
  这些我们已有过了许多证明,
  如果去问我的荷兰烟斗,它便会讲给你听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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