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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诗》名物驺虞辨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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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为大儒,则毋务为新奇之论。如《诗》驺虞之为仁兽,其说旧矣。独贾谊《新书》本《韩诗章句》,谓驺为文王之囿,名虞,乃司兽之官,后儒竟无有从之者。欧阳文忠学博才鸿,常力诋先儒穿凿附会之非,其立论不诐,固粹然大儒也,乃独于《新书》有取焉。谓毛、郑未出之前,说者不闻以驺虞为兽,汉人侈称祥瑞,亦无有以为言。不知其何物也,于是直断以无此义。噫!误矣。 按《山海经》云:林氏国有珍兽,大若虎,五彩毕具,名曰驺牙,即《诗》所谓驺虞也。《太公六韬》《淮南鸿烈》皆云散宜生曾得驺虞以献纣,相如《封禅书》曰:“囿驺虞之珍禽,徼麋鹿之怪兽。”又一见于《瑞应图》,一见于《王会图》,皆是物也。张平子《东京赋》则曰:“圄林氏之驺虞。” 何平叔《景福殿赋》则曰:“驺虞承兽,素质仁形。”晋安帝时,新野有驺虞见。又罗愿《尔雅翼》以为似马,王伯厚以为驺吾、驺牙、驺虞,一物也。然则确证甚多,安得谓无是物乎?其他纵不可信,而太公在毛、郑之前,淮南、相如、《山海经》与毛同时,比郑为先,尚亦不足信乎?乃知毛、郑之说不为无据,而欧公此论特未之详考耳。 吁!是《诗》词旨与序义相合,较更明白,似无待辨。而吾独惜文忠大儒,乃有此误也,或亦其好新奇之过与?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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